第三节拔刀相助（下）

　　第三节拔刀相助（下）

　　经过刚才的共同抗敌，大家对出手相助的轻舟，很是亲近，轻舟也是年轻人，很快和大家说笑在一起。

　　回程的路上，互相报上姓名，才让轻舟大吃一惊，红披风汉子竟是大漠鼎鼎有名一方霸主的“满天流火”严衡，不过“满天流火”在大漠横行有二十余年了，他怎么会这样的年轻，看来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，想来初次见面，轻舟也不好过多的打听。

　　当严衡得知轻舟是房伯阚的学生得时候，不由得连声赞叹。说出房伯阚也是自己半个师父，很多战场搏杀的知识，来源于房伯阚的教诲，有了这层关系，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。

　　大漠沙如雪，轻软的沙地不适合马匹的迅跑，骑手们放开缰绳，任马儿自由自己调节步伐，后面的追兵已经斩尽，多日来紧悬着的心，终于放到肚子里面了。紧迫的感觉刚刚消散，轻松的心情立即占领这些年纪不大的人的心，曲调愉快轻松的小调，从这些人的嘴里发出，一路的欢歌打发着无聊的旅程。

　　轻舟和严衡并辔而行，四下张顾着同伴游戏的状态，不时发出天真的大笑，轻舟心里留意着这伙大漠的强梁，发现他们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群年轻人，这里年纪较大的是那个大伙儿都叫它严少的严衡，打听后才知道年纪不过不过才十九岁而已。满脸胡须的匈奴汉子“绳子”年纪只有二十一岁。

　　轻舟终于遇到年纪相仿的玩伴，多少天来锻炼出的“少年老成”顷刻被打回远处。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了一声，空旷的大漠回荡着他的声音，轻舟小心翼翼地揭着脸上干枯的血迹，嘴里却学着那人地呼喝，大声的叫喊着。

　　一时间，大漠回荡着这些年轻人充满活力的呼喝声，若不是方才激烈的战斗，这里是多么祥和的大漠啊！

　　尖尖地歌声响起，轻舟回头看去，一个瘦小的汉子，用回鹘语唱着一首描写男孩子思念恋人的民谣。每一段的结尾都有大家的合唱，大家卖力地合唱着，仿佛那歌声中描绘的美丽女孩就在大家的面前。

　　唱着唱着，好像大力汉子“骆驼”串改了歌词的原意，串改歌词招到嘲弄的“骆驼”，和那些汉子戏谑地争斗了起来。

　　除了伤重的汉子，大家追逐着那个“骆驼”，那个“骆驼”不肯轻易就擒催马狂奔，试图不让大家追上，伤重的汉子，裂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大嘴，争相催马向前，看着热闹。

　　只留下了刻意陪着轻舟的严衡，和那个唱着回鹘歌谣的瘦小的汉子。 看着那些身上残留着血迹的汉子，孩子般天真地笑着。

　　严衡陪着轻舟说着话，不时回头看着那瘦小的汉子，轻舟开始没有在意，过了一段时间，才发现那汉子的肩头的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。

　　想来是事先受了伤，又经过方才的激战，将那伤口挣开，流淌出血来，轻舟停下了马，等着那个汉子驱马赶上，关切地问道：“不要紧吧？”

　　那个汉子倒是爽快的一笑，高声答道：“呵呵，哪有那么容易要了我的命啊。”说着，故作轻松地和轻舟、严衡说笑着，三人并辔而行。

　　闲谈中轻舟方知道这个汉子，不过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一个半大孩子，是回鹘人，在这群人中年纪是最小的一个，所以受到大家的特别关照。

　　轻舟见到年纪相仿的人，轻舟的童心顿时高涨，和这些新结交的朋友交谈说笑，驱马奔向第七镇的方向。

　　太阳见高，很多受了伤的汉子有些顶不住着酷热的骄阳，严衡挥手示意，远处的汉子纷纷驰回，来到轻舟和严衡的身边。

　　却有几匹战马飞奔着跑向临近的沙丘，在沙丘顶上下马，那些个汉子手搭凉棚了望着远方，担任着警戒职责。

　　轻舟暗想：“不过是几个简单的手势，这些汉子就懂得自己应该执行的任务，这些人绝对不同那些大漠上打家劫舍的绿林强梁那么简单。”

　　负过伤的汉子，虽然逞强参与同伴的游戏打闹，一旦闲下来，却现出体力的透支，坐下后，急忙就地势躺下，大口地喘息，缓解身体的不适。

　　轻舟携带的水囊早已给了那些受伤的汉子，此时，大家纷纷摇动身上携带的水囊，却没有半点水响。

　　“猫儿”站起身，向四周注目观察，发现不远有一处略微湿润的砂土，“猫儿”想也没想，径直向那湿润的地方走去。

　　突然“猫儿”矮了一节，膝盖一下的部分突然陷到地下，轻舟脑海里蹦出一个单词“流沙”，只是这样的一瞬，“猫儿”的腰身一下，已经不见了。

　　很多人蹦了起来，持长兵器的汉子将手里的兵器，极力递向远处挣扎的“猫儿”，“猫儿”挥动手臂，狂乱地乱抓，却越陷越深。

　　几个汉子试图走进些，却发现没走几步，地下就像有一股吸力一样地向下拉扯自己，慌地立即在同伴的救护下，逃离流沙的区域。

　　轻舟眼见流沙淹没“猫儿”的胸膛，情急之下，四下张顾，发现一匹马上盘着一捆绳索，轻舟奔了过去，将绳子系在马鞍之上，一头绑在自己的脚踝处，飞奔着向已经被流沙陷到颈项下的“猫儿”处扑奔过去。

　　那“猫儿”看到轻舟向自己扑来，艰难地摇头示意轻舟不要过来。情急之下，轻舟那管这些只是加速向前冲，当轻舟觉得脚已经借不到地面的支撑力的时候，奋然一跃。此时，“猫儿”只有一双手在沙地上狂乱的挥舞，轻舟盯着那双手的位置，扑将过去紧紧握住。

　　“猫儿”的手也拼死的扣住轻舟的手，轻舟和“猫儿”的体重拉扯着将两人吸入地下，轻舟眼前一黑，上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流沙。

　　就在这时，轻舟感觉脚踝上一紧，接着身体开始向后一动，当轻舟紧闭的眼睛感觉到阳光的照射，情知自己被拖出流沙。

　　不多时，“猫儿”也露出地表，回头看去，严衡奋力地扯住绳子，后面帮忙的大力的“骆驼”也涨红了脸，而几个机灵的正在驱赶着马匹，利用马的力量拖扯轻舟和“猫儿”。

　　在“猫儿”大半个身子脱离流沙的时候，人和马同时赶到拉力一轻，轻舟和“猫儿”脱离了流沙，回到了沙丘上面。轻舟看着那沙地恢复了平常，感到很是惊奇。平时听说过大漠上有流沙吞噬行人，今天才第一次看到，却搞不明白其中就里。

　　回头看那些救护自己的汉子，仿佛用尽了力气，都瘫坐在那里动 不了了。轻舟明白这是大家放下紧张至极的心情的结果。

　　轻舟心怀感激地看着这些初次相识的汉子。走在最前面的“绳子”驱马回到大家的身旁，看到没有大事发生，才长出一口气，缓解了满脸的焦急，说话的时候，“绳子”带着深深的歉意。

　　这个“绳子”是自小在大漠闯荡的汉子，深知大漠地形地貌，但是大漠地形地式变幻无常，方才的流沙区，他没有发现本来是正常的事情，却让这个坦诚的汉子感到自责而道歉不停。

　　“猫儿”躺在地上，方才用力挣扎使他身上的伤口迸裂，血又留了出来，一个高瘦的汉子，将他的衣服解开，将血迹擦拭干净，手法老脸纯熟。

　　轻舟留意到那汉子腰间的皮带上，插满各种个样的小刀。严衡看到轻舟对这个人感兴趣，就在一旁介绍说：“他是‘刀子’叫刁子祥，字翔飞，行二，以前是个帝国军官，”

　　轻舟听到严衡的介绍，点了点头，目光却被“猫儿”身上的伤痕吸引过去，但见“猫儿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罗列，新伤口叠加在旧伤口上。

　　轻舟想那“猫儿”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，却是这样饱受折磨，心痛的眼睛里泛出泪光。这一细节让细心的严衡看到，心下不觉赞叹，“这作战凶猛的少年，却也是一个重情的汉子啊！”

　　不多时“猫儿”清醒过来，挣扎着在严衡面前跪倒，用一种轻舟听不懂的话，向严衡请求着什么。

　　严衡目光凝重，听完“猫儿”的话，将手按在“猫儿”的肩头，用汉话说道：“你去吧！”踉跄着来到轻舟的面前，从怀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，将自己披散的头发贴头皮割下一缕，弯腰放在轻舟的脚下。

　　然后跪倒。轻舟连忙扶起“猫儿”却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图，严衡走过来，简要地告诉轻舟，这是“猫儿”他们部族的传统习惯，对一天内两次就其性命的人，终身以奴隶身份相报。而割下自己的头发放在自己的脚下，是在说主人的恩情，今后会用自己的生命报答意思。

　　轻舟听后很是尴尬，正想拒绝，严衡摆手示意轻舟不要再说。轻舟想到自己不懂这些大漠上少数民族的习惯，此时还是少开口为妙。

　　经过刚才发生的事，大伙都黯然着，想到大漠的凶险，都盼着离开这里才好，严衡下令“绳子”打头探路，其余的人尾随着前进。

　　行进了不是很远，仿佛是风吹散云彩一般，抛开了不快的阴影，这些汉子又开始嬉闹起来。“猫儿”也恢复了体力，开始和那些汉子昏闹去了。

　　严衡才对轻舟讲：“‘猫儿’的大名叫昆由漠尔，回鹘人，因为保护自己民族的原始信仰，才举族来到吐蕃的属地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一个人跑了出来，是我们收留了他，依照他们民族的习惯，今天你救过他两次，所以他要做你的奴仆，如果你拒绝的话，那他就要自尽来归还欠你的恩情。”

　　轻舟听罢，也没什么有好的办法来拒绝“猫儿”的好意，心里打定注意，将来善待这个可怜的伙伴罢了。

　　轻舟看到“猫儿”和自己说话的神情，和刚认识的时候孑然不同，想来是把自己真的当作了奴仆。又不敢再将推脱的话，和这个实在的孩子说，就和“猫儿”谈论些大漠上的趣闻轶事，渐渐地“猫儿”也放松了心境，开始和轻舟有说有笑了。

　　话题不知不觉讲到这时节，横行大漠的狼群来。草原上的狼群更是凶猛，为了添饱肚子，不惜进攻人类的时候，表情也带出恐惧的神情。

　　转过面前的沙丘，大家的眼前出现了一丝绿意，想来是大漠中的绿洲就在前面不远，大家看到绿色，心情更好，歌声伴着马蹄踏动，飞快地向那绿色出现的地方奔去。

　　绿色的印迹越来越明显，隐约间仿佛听到水流的响声，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战马，倾耳聆听，果然是流水的响声。

　　不知是谁大喝一声，催马狂奔，三四百匹战马同时奔腾起来，其式蔚为壮观。大力士“骆驼”同时牵引着数十匹战马，吆喝着追赶带队的“绳子”。

　　跑在最前面的“绳子”一跃站到马背上，指着前面的绿洲兴奋的大喊着：“饮马河到了！那河里有水！！”

　　大家一起起哄般的回应着他：“河里有水，早知道了！哈哈哈……”

　　众人的笑声回荡在大漠，“绳子”挠挠头，从新骑到马背上尴尬地催促战马，第一个冲向清澈的河水。